裴元珩闻此,神色微缓,似乎对薛窈窈的顺从感到意外,语气也变得缓和起来:“你能如此明理,实为难得。”
薛窈窈微微颔首,笑容中带着苦涩与自嘲。她转身欲离去,却在门槛处悄然驻足,未曾回眸,只是轻声说道:“夫君今日早朝,望一切顺利。家中诸事,窈窈自会妥善安排,夫君无需挂心。”
裴元珩离去后,薛窈窈走到后院亭里,湖心波光粼粼。
欲步向水中倒影,画面倏然转换。
江挽柔轻移莲步,缓缓走过来,身着一袭粉嫩裙裳,宛若春日里娇艳欲滴的桃花,她盈盈下拜,声音柔媚如丝,带着几分刻意营造的亲近:“见过妹妹。”
薛窈窈身形微微一震,她缓缓转过身来,面容清冷疏离:“你,如此称呼我?”
江挽柔闻言,似被这话语惊得碧波荡漾,她偷偷瞥了眼裴元珩,既有求助也有不安,带着几分委屈:“表哥,我是否言语有失?”
裴元珩尚未开口,薛窈窈的目光又扫过这位与他青梅竹马的女子,语气带着寒意:“我仅有一兄,何来姊妹之说?按礼,你应叫我裴夫人,江家大小姐的礼教,似乎也不过尔尔。”
听到这话的江挽柔瞬间脸色苍白,她紧紧拽着裴元珩的衣袖,眼中闪烁着泪光,声音颤抖:“表哥,我只是不愿以夫人相称,将表妹叫老了去,毕竟,我们只相差数月。”
裴元珩闻言,目光中既有责备也有不解地射向薛窈窈:“挽柔不过一句表妹,你何须如此刻薄?这般心胸狭窄,实非大家风范。”
薛窈窈听罢,嘴角勾起自讽的笑意,其中既有对裴元珩的失望,也有对自己境遇的无奈。她轻甩开手中绣着紫荆花的帕子,帕子上的花朵好似有了生命,跃然其上。
“裴大人真是胸襟宽广,在您的心中,真正的礼数与尊重究竟是何模样?薛家虽已不复往日辉煌,但我薛窈窈身为薛家之女,该有的礼仪规矩,我自是不会忘却。至于江小姐,你那声‘妹妹’,怕是不单纯吧,背后或许另有盘算。”
江挽柔闻言,眼眶泛红,哽咽着辩解:“表哥,我绝无此心,你定要相信我……”
薛窈窈冷笑:“裴大人真是心怀慈悲,对旁人的心思总能宽容以待,唯独对我薛窈窈,却连一丝信任都不愿施舍。”
霎时间,周遭的空气仿佛凝固,气氛变得异常沉重。
江挽柔轻咬着粉嫩的下唇,脸上挂着一抹委屈至极的神色,眼眶里凝聚了泪水,盈盈欲滴。“表哥,莫要为了我与妹妹起了争执。”她声音颤抖,显然情绪已至临界点,“皆因我言语不慎,未曾深刻体会到裴夫人身份的尊崇,实在是我思虑不周。”
言罢,她向薛窈窈走近,每一步透露着谨慎与谦卑。
“裴夫人,挽柔给你赔不是了。”她微微欠身,姿态透露出谦恭,言辞间满是真诚,“望您能大人有大量,勿要因此等小事与表哥心生嫌隙。我们本是一家人,理应和乐融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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